这句话一出，局长直接闭上了嘴巴。关于叶晓辰的过去他们也了解过，那的确是一段非常凄惨和痛苦的经历，从小到大一直遭到所有人的讨厌和仇视，甚至被辱骂殴打，就连在雪地里冻死都没人理。像这样从小在敌意中长大的人必然是极具攻击性的，至于同情……这世上恐怕真没人同情他。
一个从小就没人同情的人，要求他去同情别人，可能吗？
“我从小到大遭人殴打，被狗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叶晓辰带着鄙夷的语气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现在你们这些家伙带着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和我讲同情，说什么他有家庭，有父母有妻儿，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他全家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我当初差点在雪地里冻死都没人理，现在你却突然让我去救一个和我非亲非故，毫不相干的人，凭什么？难道就凭你首都公安总局局长的身份我就必须答应你吗？”
局长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出你的条件吧，要怎样你才能够答应救人。”
“爽快，其实要我救人只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叶晓辰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其中第一个条件，就是今天我救治之后，这件事所有人都得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禁止外传。至于第二个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好，所以先保留。”
“你们谁有未开封的矿泉水，给我一瓶。”
局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名刑警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丢给了他。叶晓辰接过矿泉水瓶之后，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在确认自己面前没人的情况下，拧开瓶盖，悄悄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水中，绿光闪烁，伤口瞬间愈合。
叶晓辰随即盖上瓶盖，轻轻地晃了晃，直到血液彻底溶于水之后才停下，转过身来将这瓶水交给了局长。
“找人进去，给他喝一口。”
局长看着手中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分别的矿泉水，有些诧异地问道：“这……就把这瓶水给明成喝下去就行了？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问题吗？”
叶晓辰没好气地说道：“有的话我不会告诉你们吗？现在听我的，只要把这瓶水给他喝一口，他就立刻健康出院了。”
有些刑警还是不放心：“万一没用怎么办？”
“你说没用？那上次那个老头是怎么痊愈的？”叶晓辰一句反问，那名刑警顿时哑口无言，“那老头身体里堆积那么多脏东西都能治好，你们刑警的身体素质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真要是不行，我就下地狱，行了吧？”
见到叶晓辰这么说，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布提斯病毒无法治愈本就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本来同伴感染病毒就是个必死的下场，现在还不容易有了希望，怎么着也要试一试，局长相信以叶晓辰的性格，根本没必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于是连忙叫来主治医生，将这瓶矿泉水交给了他。
警察们就在旁边仔细看着，主治医生倒了一杯水，喂到了洛明成的嘴里，并帮助他咽下。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忽然冲出隔离病房，对着局长兴奋地说道：“局长，您刚才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水，这简直是神了！”
局长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难道生效了？”
主治医生用力地点了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刚刚对病人的身体做了检查，仪器显示发现布提斯病毒的反应彻底消失了！而且不只是布提斯病毒，就连所有的有害物质也一起消失了！”
听到主治医生的话，叶晓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结果。反倒是所有的警察一下子就炸了锅，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医院，也多亏主治医生提醒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不过，刑警洛明成体内布提斯病毒的消失，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最令人惊喜的奇迹，刑警们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到自己的同伴的姓名被人从死神的手中夺回，一个个热泪盈眶，相互拥抱，激动不已。
在医生确定了洛明成的身体状况之后，战友们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病魔折磨致死的洛明成，也再次获得了新生，这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更是最大的慰藉。
所有的刑警都在看望即将出院的洛明成，叶晓辰也不愿意打扰他们，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局长用眼神示意，梁志军立刻心领神会，连忙追了上去。
一直跑到医院门口，他发现叶晓辰刚好就在医院停车场旁边的空地上，等待着他的到来。后者说道：“我看你们还有话想和我说，那边人多不方便，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说真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一个杀人犯表示感谢，但今天对你是个例外。”梁志军诚恳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同事。”
“感谢的话就大可不必，如果我不愿意救人，那我也就不会跟着你们来到医院了。救他是我的选择，也算是完成我对你们的承诺。”叶晓辰说道，“我猜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对我表示感谢的吧？”
梁志军笑着摇了摇头：“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创造了多大的奇迹，人类已经被布提斯折磨了二十多年，一直束手无策，你给的水却能够完全消除布提斯病毒，不只是救了我们战友的命，更是让全人类看到了希望，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我们都必须对你表示感谢。但我想知道，这明明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矿泉水，为什么到了你的手里，就变成了能化解病毒的神药了？”
叶晓辰：“职业秘密，恕我不能透露。”
“好吧，这是你的秘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没办法。”梁志军叹了口气，说道：“刚才的那瓶水只倒了一小口，剩下的应该还有用吧？”
叶晓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用，如果你们单纯想要消除病毒，让病人完全恢复健康的话，只需要一小口就可以搞定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够为你们做的，因为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之一，我并不希望你们把它泄露出去。”
梁志军闻言，心中感到无比的惋惜，能够消除病毒的神水只有这一瓶，虽然感染布提斯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的命也同样需要拯救。眼下这个医院就有许多的病人需要救治，更何况全华夏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问你，既然你一直说自己是坏人，为什么又非要救我们这一群仇视你的人呢？”梁志军再次问道，“我知道，你的本性其实并不坏，也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想要做个好人。虽然我明白这样做非常没道理，甚至会激怒你，但是你既然想要做好人，想要赎罪，现在就有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你既然能够把一瓶普通的水变成消除病毒的特效药，那么就可以制造第二瓶第三瓶。华夏有许多的人需要你的特效药，这不只是在帮他们，也是在帮你自己。”
“哈哈哈哈！”梁志军的话让叶晓辰忍不住大笑起来，“梁队长，我看你是还在梦里吧。你说这不只是在帮他们，也是在帮我自己，你不觉得这样的话非常可笑吗？救了他们，真的能够赎清我之前犯下的罪吗，你怎么就知道我真的需要这所谓的机会。”
“的确，按照华夏乃至世界各国的法律，我就是有罪的。但是我赎罪了又能怎样呢，被我救回性命的那些人会感激我吗？不会！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哪怕我牺牲自己的一切救了他们，他们也只会认为理所应当。而我并不会因此洗刷我的罪名，更不会因为救了他们的命就成为所谓的好人。”叶晓辰冷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着轻蔑和不屑，“而且那些人感染病毒与我何干，死了又与我何干，之前我快被冻死都没人理我，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家伙的死活吗？”
“别把我和其他的杀人犯相提并论，更何况，好人会受到道德和法律的限制，我要是做了好人，就得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彻底告别了。还是做坏人比较好，至少不会被人道德绑架，也不用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的脸色办事。更何况，我也从来就不想成为所谓的好人。难道让我去救他们当所谓的好人，然后让你们在刑场上一枪崩了我吗？你觉得正常人会干出这样的蠢事吗？”
梁志军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他的话。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以叶晓辰目前的情绪和思维，单纯的用那些无辜的人来劝他，只会让他觉得他们是在道德绑架，两岁之前的悲惨经历，让他根本不愿意相信其他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拒绝救人也是非常正常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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