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钰眸色微微一敛，玄武话中满是威胁，毕竟他和阿蛮都不可能时时在额间灵台内看着玄武，防止他狠心伤害阿蛮的本体之灵。
他眼底满是杀意，若是全盛时期的玄武他没有半分把握，但现在这样只是灵体的玄武，或可一试：“要么解除契约滚出灵台，要么死！”
阿蛮眉头一挑，可没什么话说，右手虚虚一抓，断掉的根茎吸入手中，用力一握，手心蔓延出细细的带刺藤蔓，缠绕附着其上，用力甩出，缠住玄武壳上几圈，突然高高扬起，从头顶上用力往地下甩，空中用力抽出根茎。
玄武从高处落下，旋转不停，就像打转的陀螺。
灵蛇和玄龟被来回颠簸旋转，晕得七荤八素。
虞景钰右手虚虚一握，炁凝成匕首的模样，在他掌心转了几圈：“阿蛮，玩得差不多了，就交给我。剥龟壳，我拿手。”
玄武壳在世间可谓坚不可摧，即便是灵体状态。
但觋所修行的“炁”，恰好克灵，为的是应对降神过程中出现的意外。
“嗯。”阿蛮又微微弯腰，手中根茎一甩一拉，缠着玄武龟壳，腾空再落下，继续旋转。
龟壳内，好一会儿，他们才适应，跟着摇头晃脑，仿佛这样眩晕会好一些。
玄龟叼着灵蛇七寸，一只爪子按着灵蛇头，才张口:“你清醒些！现在可不是当年。何况当年的巫族，我们也不敢惹。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学会打神鞭？”
“你清醒！你清醒刚刚吞灵的时候也没见你少吞一丝。每次都赐福给凡人。
所谓众生平等，这些年我们可曾再遇见过一个小妖？天要灭我等，凭什么要窝窝囊囊，不抵抗？”
灵蛇竖瞳泛红，眼中尽是疯魔:“要我说，不如吞了这最后的巫觋，夺舍而生！凭什么人族得尽宠爱，仙妖神都要灵解维持这方天地？”
玄龟张口又啄了一下灵蛇的七寸，连鳞片都未伤着半分:“你疯了，夺舍这等阴邪之术，你是要入魔吗？而今这方世界容不下仙妖，更容不下魔。你若是执意入魔，我就立刻灵解，总好过被雷劈死，晚节不保！”
“咚——！”又是一声撞响，内里一震，灵蛇头撞到玄龟壳上，似乎清醒了几分:“那现在要怎样？反正吞下去的灵，没消化掉，我也不会吐出来。”
高速旋转了二三十圈，但玄武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阿蛮转了转手腕儿，有些酸软乏力，手一摊，根茎落地，引一线灵至，根茎愈合完好如初:“累了，他们没话可说，就给你剥壳好了。”
虞景钰散了炁，伸手裹着阿蛮手腕儿揉了揉:“嗯，剩下的交给我。”
阿蛮右手虚虚一抓，根茎困了玄武，送到他们面前，身后的藤蔓依旧张扬挥舞。
虞景钰单手凝炁于指关节，敲了敲一尺三大小的玄武壳，玄武壳梆梆作响，炁能碰触龟壳，便能切开。
他与阿蛮对视一眼，明白她未说出来的意思，比起赶出去或者灭了，最好还是能收服。
虞景钰右手虚抓，炁凝掌心，形成锋利匕首的模样，还泛着淡淡蓝光。
匕首在手中一转，握着把柄，尖头直直抵向玄武壳，剐蹭出刺耳的声音，落下的点点星光飞向青莲莲心。
玄龟和灵蛇皆是一怔，他们还未商量个所以然，对方已经磨刀霍霍，偏偏这刀是实实在在的刮落龟壳表层。
“我想，你说得对，当年巫族降神，偶有妖族临身，不好好办事，可是有打神鞭。听这响动，似乎比打神鞭凶残。”灵蛇缩了缩脖子，即便受封神兽，惜命时，也左不过欺软怕恶四个字。
“那我现在同他们谈谈，第一，我们不能离开巫女的额间灵台；第二，鲸吞掉的灵已经消耗，自然也还不了。再看看他们怎么说。”玄龟和灵蛇小声商量。
灵蛇点了点头，率先伸出去一截尾巴，在外面轻摇:“我们谈谈。”
虞景钰停下手里动作，看向阿蛮。
“先归灵，才有得谈。”阿蛮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青莲，面色苍白，和青莲一样蔫哒哒的。
灵蛇直起身，竖瞳隐隐发红。
虞景钰把玩着手中炁凝成的匕首，上下翻飞的寒光，明显威胁。
玄龟心有所感，连忙伸出头，前爪捂着灵蛇嘴，和气商量:“巫女，灵已经被我们用以修复暗伤，实在无从还起。你看可有折中的法子。”
“你是在同我讨价还价？”阿蛮挑眉，微微侧头看向虞景钰:“还是剥了龟壳，强制灵解吧！想来也是巫族第一次吞下这样纯净的灵。”
“好。神兽灵解的灵，兴许能让你直接越过大关，成为真正的大巫。这些年，你都未成大巫，想来也是天地之灵匮乏。”虞景钰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看哪里好下刀。
灵蛇挣脱玄龟，半身直立，竖瞳赤红:“你们第一次尝玄武灵，我们还第一次吃人呢！巫觋是女娲造的第一批人，孕育在生命树中，可以说是最接近上古仙人的人类。谁吃谁？还不一定！”
“不是！没有！他病了。”玄龟前爪一只按着蛇头，一只按着蛇尾，觋手里的匕首分明和打神鞭一个气息，硬碰硬肯定吃亏。
阿蛮眉头微皱，灵蛇给她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可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食人者，凶兽。这分明是要魔化。”
虞景钰眉头微皱，若是魔化了，灵解的灵对阿蛮毫无益处，还不如直接杀了，匕首一颠，半空中抓住手柄，向前挥去。
玄龟时刻警惕着，立时后退，并将灵蛇塞入壳中，看向阿蛮的眼神有几分祈求:“大巫，玄武本为一体，你有任何要求，我答应。但放我们一条生路。”
灵蛇翻腾着想闯出来，却被玄武下了禁制，只能气急败坏的嘶吼:“本尊乃封神神兽，怎能低三下四求一个小小的巫女？！本尊生人祭都受得，吃个小小人类，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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