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这句话，差点没让谢筝原地跳脚。
她不解极了：“不是，这种事情，怎么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谢筝是真的不理解，并且觉得很不可理喻，玄鸟脸上微微有些错愕，对她的不理解，也显得有些不理解。
“神尊——”
她的‘神尊’二字还未说完，便被谢筝不悦地打断了：“别喊我神尊。”
挽池好脾气地笑笑，立马改口：“谢姑娘，从你刚到放逐之地，便被所有人注视着，大家自然知道你去过了虚无之地。”
听了这话，谢筝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能够忍受，并未发作，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可惜天狗已死，不然...倒是能从他嘴里挖出不少秘密，虽然他是太华仙尊的人，但这人嘛，就是个三姓家奴，跟谁都沾点边儿。”
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有些遗憾，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谢姑娘，你大概不知，放逐之地，比你想象中还要期待你的到来，此事，还是那位天师，一力促成的。”
果然...她就知道和张道陵脱不开干系。
“天师面冷心热，寡言少语，但看得出来，即便对你有所求，也是真心实意待你。”
她还想继续说点张道陵的好话，却被谢筝一挥手打断。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不是很在意。”
虽然有些不悦，但他们行事的时候，也并没有刻意要掩人耳目，并不是特别在意是否有人发现。
“至于你们有什么打算，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满足你们的任何期待。”
别人越是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是不会去做。
主打的就是一个逆反。
玄鸟却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只是扬唇笑着，再没有说什么让她不喜的话。
“那关于七神座、长生天，谢姑娘可还有想知道的事？若是有，我定尽我所能为你解惑。”
让她意外的是，谢筝只是摆了摆手，面色平静道：“没什么想知道的，走一步看一步，别人口口相传的东西，我不是很相信。”
竟然...不感兴趣吗？
挽池面上笑容不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那么，敢问谢姑娘何时动身前往长生天？”
看得出来，玄鸟很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他们立刻动身前往长生天。
可张道陵却与她恰恰相反，希望她变得更厉害了再去。
谢筝单手撑着下巴，给自己斟了杯茶，滋溜溜地喝了一口，才笑着睨了她一眼，说道：“那你得去问问张道陵了，他好像不太希望我现在就去。”
果然，一提到张道陵的名字，玄鸟脸上的笑容微微滞住，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像是怨恨、恐惧、感激等无数种情绪交杂，因而显得有些扭曲。
沉默了半晌，她才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边听天师的。”
至少目前为止，在放逐之地碰到的所有从上界而来的神啊仙的，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张道陵，他们甚至不愿在背后说句不利于他的话。
这老小子可真不简单啊。
但老实说，谢筝并不是很在意，张道陵再如何厉害，都是能够想象的，只要他一日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便不需要在意。
“谢姑娘，隔壁的人家已经被我租下，若是有需要，尽管使唤我便是，千万不要客气。”
话题从张道陵这里戛然而止，她昂扬的情绪也因此低落了不少，在与谢筝等人告别之后，便迅速消失在院中。
“这人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奇怪啊。”
慈音给她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才淡笑道：“我们是在常羲神尊的府邸遇上的，那时她刚教训完混沌兽，得知我们在整肃万古城，便加入进来，帮了不少忙。”
“这只玄鸟可不一般，难怪能成为玄女座下第一人，她使枪时英姿飒爽，打得那混沌兽毫无还手之力，真叫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窃玉，满眼的崇拜与艳羡做不得假。
谢筝看了她一眼，立时笑道：“你若是想，便让扶茳给你寻一把神兵长枪，也去练它一身枪法！”
对于谢筝这种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剑修而言，练就一身武艺简直不要太简单，可对于自小修习法术并且天赋不算太好的鲛人来说，要练枪法，无异于断骨重塑，抛去过往的所有，重新开始。
窃玉低叹道：“恩公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天赋平平的人，哪怕已经获得长生，也只能屈居于人下，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奴仆。”
她的话音刚落，扶茳便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又好气又好笑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往后也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
窃玉捂着脑袋瞪了他一眼，本想说什么，余光瞥见谢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便红着脸垂下了脑袋，不敢与她对视。
等到胡吃海塞了一番后，谢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在院中溜达消食，心中却在思索千佛山与阿梨耶尊者的事情。
“幻境中的西天佛国，与千佛山如出一辙，这肯定不会是巧合。”
谢筝脚步猛地一顿，快步走到慈音面前，问道：“创立禅宗的，会不会就是那位离经叛道的阿梨耶尊者？”
顿了顿，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你身上那根九环禅杖，会不会就是阿梨耶尊者给的？佛尊法象万千，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谢筝一个劲的在思考阿梨耶尊者与禅宗的关系，而毕方想到的，却是另一种可能——
“谢筝，我说句实话啊，你别生气。”
“你说有没有可能，和尚就是那什么...阿梨耶尊者？”
谢筝：“？”
“你胡说什么？”
虽然谢筝脸色不太好，毕方却还是坚持己见：“我可不是随便说说，你师尊再加上和尚，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像天海界的人啊。”
谢筝没有说话，其实这种猜测她自己也想过，只是不敢深想而已，如果慈音真的是阿梨耶尊者在天海界的法身...
想想就踏马的可怕。
就在他们陷入沉默的时候，话题中心的慈音却扬唇笑了笑，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
“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没有必要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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