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
沈砚沉浸在wasden教授要带她们做研究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顾复声上前戳了她好久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脸上还是回来时挂着的痴笑。
她无奈叹气，“阿砚，你够了。”
沈砚转过身来拉住她，眼睛亮晶晶的，“声声，wasden教授要带我们了，那是wasden教授！”
“是是是。”顾复声语气无奈，“你之前不还一口一个登登登登的叫吗？”
沈砚给wasden教授取了个挺可爱的外号，登登。
“那不一样，以前是登登教授，现在是老师了，我们两个的导师啊！”
顾复声点头，转移沈砚的注意力，“是，那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吃牛排吧，你心心念念的西冷牛排。”
听见顾复声说请客，沈砚当即从凳子上拍桌而起，“现在就去！”
三月的d国已经褪去了冬日的残影，迎面而来的是春日的生机。
沈砚坐在西餐厅内的落地窗前，穿着她很少掏出衣柜的蓝色漂亮裙子，正满脸享受地吃着面前的牛排。
“如果每年春天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能来吃牛排就好了。”
顾复声坐在她对面，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听见沈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她有些好奇。
“怎么突然这么说？等以后回国，我给你做。”
沈砚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餐厅中间的吉祥物，“声声，你忘了吗？”
“嗯？”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的地方啊，那次，我们也是在这里吃着牛排的。当时才认识一个月，我们都很穷，你瞒着我悄悄出去兼职才攒够一次来这里的钱。”
顾复声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沈砚还在继续，“其实在没有出国前，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大概是村里出来的缘故，初高中很多同学都不太愿意和我玩。我的生日一直是爸爸妈妈给我过的，都没有朋友。”
她有些哽咽，“我没有想到，看着这么难相处的你，原来会对我这个才认识了一个月的室友这么上心。”
见沈砚好像要哭出来了，顾复声连忙递纸过去，“我们现在已经认识半年了，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我以前也没什么朋友的。”
因为性子孤僻又不爱说话，加上孤儿出身，没有朋友太正常了。
沈砚吸了一下鼻子，把鼻涕眼泪憋了回去，抬眼看向顾复声，“那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来好不好？”
她指了指落地窗外面的路灯和它旁边的华人超市，“你看，你还记得吗？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走丢的地方。”
顾复声点头，“当然记得。”
那可是两个少年在一场雪天里，互相倾诉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也是第一次拉近彼此的距离的地方。
她看了眼那个路灯，朝着沈砚笑得温柔，“以后每年春天，我陪你来。”
-
江聿脱了鞋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忍不住沉思，在Jacobs的日记里，沈砚明显是更活泼的那个，顾复声反倒更加沉稳许多。
但现在看来，现在的顾复声和日记本里的沈砚更像一点。
她是……在替沈砚活着吗？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了2019年的12月27日，第二页的日期，他发现Jacobs只写了一个202就停住没写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写了，但沈砚墓碑上的日期，是2020年1月18日。
日记本没能成功写上的那一页，有个圆形的凹陷，像是被水浸湿过的模样。
他起身把被子从脚边拉上来准备入睡，Jacobs就推门而入。
江聿无奈，“（d语）虽然这是你家，但好歹敲个门。”
Jacobs点头致歉，“（d语）抱歉，但你手上的本子，不是你该看的。”
江聿拿着那个牛皮本，递给他，“（d语）还你。”
反正他也看完了。
江聿疑惑，“（d语）这么重视，为什么要放在杂物间里？”
Jacobs用袖口擦了擦上面遗留的灰，“（d语）我当初找了很久没找到，今天你来，我才意识到可能在这。”
见到Jacobs进来，江聿再次失去了睡意，“（d语）能给我讲讲，她们两个的故事吗？”
按照顾复声的精神状态和那日见到的心理医生来看，沈砚的死，像是把顾复声推入了另外一个深渊里。
连他们实验室的人都无法治愈顾复声的痛，只能用催眠手段去治愈，可想而知顾复声清醒过来会比上次在餐厅时还要恐怖。
Jacobs并不打算给他解释，而是用了曾经的话术搪塞过去，“（d语）我说过，你最好是让她自己开口。”
只有顾复声愿意直面那段过去，才是迎来真正的新生。
只要她不愿意，那那段过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Jacobs走后，江聿重新躺了回去。
这世界上的情爱分很多种，救赎也分很多种。他不认为顾复声会需要爱情的救赎，她失去的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友情，那就需要差不多的情怀对她进行治愈。
救赎应该是她能紧紧抓住的情，而不是一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的爱。
那种爱，太廉价。他给不起，她也不会接受。
……
顾复声刚回到床上顾辰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伸手接过电话，语气很是困倦，“我亲爱的妹妹，麻烦你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考虑一下时差。”
顾辰星看了眼墙上的钟，下午六点，她刚好下班，挺合适的时间点。
顾复声看着凌晨一点的时间，更是疲惫了，“说吧，什么事？”
顾辰星开门见山，“你是不是认识黑联的人？”
“是啊，买过点东西，怎么了？”
顾辰星突然就不说话了，在那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你能帮忙牵个线吗？我想让他们帮我查个人。”
顾复声闭着眼睛，语气懒散，“谁？”
“白风泽。”
嗯？顾复声顿时清醒。
顾辰星这么快就发现了？可以啊。
“怎么突然查他？”
“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看法，他肯定是银骨的，我要他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的资料，可是国内不好查，只能从国际下手。”
顾复声笑笑，“你真刑。”
顾辰星保证，“我就查这一次。”
“行，过两天我把资料发你。”
顾辰星顿了顿，“谢谢。”
呵，死傲娇。
*
跨年快乐，2024年见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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