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怔，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固执和冷静。
可事实上，陆芊芊不怕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当然怕。
癫狂的瞎眼女人、凌厉的枪响、被活活勒死的小鸟以及那一张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图片，谁能不怕？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把这个单纯的女孩吓到心慌意乱。
可陆芊芊依然觉得宋聿是因为有情感障碍，才会导致这一切，所以自己一定会是解开他心结的那一个人。
宋聿，不是这样的。
她会把这一切回到正轨。
“作为宋聿的女朋友，我很相信他。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宋聿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曾经经历过什么。也许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们会很害怕他这样的行为，但宋聿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做出改变，他本意不是如此。”
“所以在他发现你之前，把我放了。”
陆芊芊说这话看似平静，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这些东西不会是空穴来风，但也不应该是这个女人说出来。
“陆芊芊。”女人眯起那双阴鸷的眼眸，声音尖利。
“我还是真小看你了。可惜啊，你再聪明、再冷静还是被宋聿耍得团团转。当一个人在最单纯的孩童时期就有了这种视生命为草芥的恶趣味，他长大了还能是什么好东西？换了别人，他们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犯。可换做是宋聿，他还能披上羊皮，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欺骗你们所有人。”
“宋聿能掌管整个清汇集团，成为最年轻的总裁。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他能力有多强吧？”
陆芊芊蹙眉，“什么意思？”
“前清汇的掌理人宋金南可是对外宣称把继承权给了宋聿的哥哥宋泊安。忽然之间，一向身体健硕的宋金南倒台，继承人宋泊安不知去向。偏偏这个时候，宋聿回国，顺理成章坐上宋氏第一的宝座。”
“你说，真的有这么巧吗？”
听到女人的反问，陆芊芊不禁想起当年她在众鸣传媒工作的时候，也听几个爱讲闲话的同事讨论过。他们觉得宋家这个常年在外的小少爷一回国，当初的继承人就忽然不见踪影，宋金南也对外宣称重病在床不再管理琐事。
随后销声匿迹四年的宋聿变成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总裁，一切发生得太过偶然。
可惜因为宋聿的忽然出现，让陆芊芊不禁沦陷在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关注外界这些质疑的声音。
现在想来，确实蹊跷。而且宋聿也从未向她提起过空白四年里他的经历。
“陆芊芊，如果宋聿敢杀人你还会想着改变他吗？如果，宋聿为了利益亲手杀害他的父亲，你还会原谅他、救赎他吗？”
听到这里，陆芊芊终于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藏匿在内心的害怕在那具颤抖的身体体现出来。
女人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在你们到厄尔福斯州旅游这段时间里，宋聿是不是在五号那天消失了一段时间。”
陆芊芊震惊，“你怎么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他在你喝的水里面下了安眠药，然后半夜来到迈盛私人医院，去见到了宋金南——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宋聿现在能把清汇集团做到这么大，里面涉及多少脏东西是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的？宋金南自然清楚背后的阴暗操作，可惜宋聿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是只顾利益的商人。”
“哪怕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赶尽杀绝。”
“不、这不可能...”陆芊芊难以置信地摇头。
屏幕前出现宋聿去向私人医院的监控视频。几个小时后，他出来时浑身气质阴冷，右手处滴着鲜血，看着像被尖刀划破的大口子，一滴一滴滴在VIp病房里干净光滑的地板上，蔓延开，沾染到鞋边。
陆芊芊大脑一片空白，以往被怀疑的种种细节突然出现在她脑海。
比如她从来没有去过时昭那样豪华的VIp病房，可宋聿表现得十分熟练，原来是他的父亲也在这种病房。
比如她莫名其妙睡了一上午，脑袋昏昏沉沉。
比如宋聿那个被闸门划到受伤的手，以及那双沾血的鞋子。
再比如水果铺老板明明没有那天售卖，可宋聿却说自己是在海湾买的。
最重要的是，他当天回来声音沉闷、跟个小孩似得要陆芊芊抱着他。
好多、好多匪夷所思的细节。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高三那年宋聿靠着那副蛊惑人心的笑脸和温柔儒雅的举止深深俘获陆芊芊的心，还能让她察觉不到一丝破绽。
“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过几天就会收到清汇集团前任掌管人宋金南去世的消息。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看见你男人假装哭得很伤心呢。”
女人挑起陆芊芊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快要陷进肉里。
“我不可否认有些人会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渴望自救或被救。但是陆芊芊你也别忘了，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天生无药可救，他们自私冷漠，暴戾凶残，甚至为了利益不顾一切。
很不幸，你男人就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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