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年和贺游川一同回到县主府，一进门，贺游川就大着嗓门，“怎么样，我就说阿禾一定在这。
还好我聪明，没有去叶府白跑一趟，嘿嘿。”
叶霁禾瞪了他一眼，贺游川丝毫不在意，乐呵呵的坐到她身边，拿起她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喝干净。
洛璟年坐到苏郁璃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害怕她会生气。
苏郁璃其实并没有生气，有的时候，破案找线索，确实需要一些手段，她只是觉得苗燕已经很可怜了。
她的精神状况本就脆弱，张立没日没夜的守着，希望她能好起来，这一对儿实在太不容易。
用苗燕做饵，风险太大，一开始以为这件事张立不知道，是大理寺自行商议决定的，那如果这样，剥夺张立的知情权，确实有些过分了。
可张立说了，他主动要求的，甚至苗燕在清醒的时候，也是知道的。
苏郁璃没有生气的立场，更加没有这个权力。
对着洛璟年微微一笑，才让他松了口气。
简明扼要的将这次的计划说了一遍，其中很多细节，张立没有说，但是苏郁璃猜的七七八八。
苗燕清醒的时候，确实说了一些有用的线索，这一点不是完全虚构的，只不过张立的反应，略显夸张一些，有演戏的成分在，为了让细作心慌。
叶霁禾听过之后，竖起大拇指，“厉害，这下抓到了藏在大理寺的细作，这人还真不好抓。”
贺游川附和着说，“没错，可难抓了，首先不能大张旗鼓的排查，怕打草惊蛇，也怕伤了兄弟们的心。
毕竟现在大理寺的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个队伍的，作风习惯稍有不同，平日里也少不了磕磕碰碰。
如果排查细作，很有可能内部互相怀疑，闹出乱子。
王震兄弟，一直在暗中悄悄查，先确认一些绝对没有问题的，然后扩大人手，不过还是要悄悄的查。
这么些日子，也没有头绪，人实在太多。”
听贺游川吐槽完，最关心的还是今日审问的情况，“审出什么来了吗？”苏郁璃问。
说到这个，二人都高兴的笑起来，点点头，“嗯，有一些有用的线索。
大理寺的细作，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有主动加入，有被动加入，总之不是核心成员。
大理寺的细作，原本任职在巡防营，那个堂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以说，是跟着他长大的。”
这可是万万没想到，震惊的苏郁璃说话都有些结巴，“不是，等会儿，救命恩人，他，他进入巡防营多久了？岂不是...”
贺游川说道，“我去查了，他是三年前进入到巡防营的，五年前征兵，他投军后，在京郊大营，与当时大营的司掌关系很好。
三年前调任巡防营，一直表现都很好，没有人察觉到他有问题。”
洛璟年给苏郁璃倒了杯茶，接着贺游川的话说道，“也正常，他们都不是别国细作，这项计划开始之初，并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审问时，他也说了，那个堂主，并没有教他那些控制人心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
是我们带着苗燕回京之后，他才知道的这些事。
堂主让他如果有机会，就混入大理寺，探听苗燕的消息。
刚开始，他在巡防营，只能悄悄的找与他关系不错的，在大理寺的官差打听，装作自己只是好奇而已。
后来，京城发生轰动的自杀案，他明白，计划开始了。
大理寺需要人手，他主动要求，要来帮忙，方便他更加近距离的观察苗燕。
他说，最开始，确实是堂主住在大理寺附近，还曾经伪装过送菜的菜贩，进到大理寺中，近距离监视苗燕。
大理寺管理严格之后，他便不能混进来，刚好那时，他调到大理寺帮忙，就由他负责传递消息。”
房间里传来叹气声，四人相继每人叹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贺游川开口，“只不过，那个堂主显然更加谨慎。
问出了他的地址，可我们赶过去，人已经不在了，并且，桌子上有一层薄薄的土，显然，人已经离开几天了。”
叶霁禾不解，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贺游川，“但是，这个细作今日的行为，不是他授意的吗？”
贺游川摇头，“不是，他说他是为了报恩，那人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恩，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对，可他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他手中有那人留给他的摄魂香，告诉他，如果发现苗燕情况不对，就给她下最后一剂猛药，让她死。
那人说，他选定苗燕为他的实验对象，控制苗燕的思想以及行为，接触过的次数比其他人多。
他也是在最后两次与苗燕接触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苗燕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他不能确定，苗燕对他的身份知晓了多少，所以才要监视她，迫不得已，让她死。”
苏郁璃手指在桌面上敲着，“也就是说，这个细作，也不知道凶手在哪了？”
二人同时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外面突然起了风，吹的院子里呼呼的声音，走到窗前，推开窗，看到院中的秋千都跟着飘荡起来。
洛璟年从怀里掏出地图，这份京城的地图，他都快看烂了，每一处都能倒背如流。
地图上有很多痕迹，苏郁璃借给他两支铅笔，黑色和红色，整张地图被这两种颜色的铅笔，画的满是痕迹。
“目前可以知道，那个凶手，在大理寺后巷这里住过，鸿轩小馆后边的民巷住过，今天得到的新住址，是在东边这处小集市周围的民巷。
这里也是我之前确定的地方之一，只不过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到他。
想来是那时的调查，打草惊蛇，他搬离了那里。
现在，他会住到哪里去呢？”
一时商量不出什么结果，贺游川送叶霁禾回家了。
苏郁璃陪着洛璟年坐了一会儿，见他皱眉思索，没有打扰他。
起身来到院中，招呼玉梅给他在准备一碗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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