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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吟思索了一会后，还是放弃了直接跑路的打算，说道：“先说好，我的剑道你也知道，意存于音，要是把这小子的带歪了可不能怪我。”
“有什么能带歪的，你要能让这小子重楼就修出剑意，我……”说到一半，洛尘似想到了什么，向玖无缺看去，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剑意者，蕴于灵识，藏于灵剑，而以势显。既然是灵识所蕴，修习剑意便有了一个门槛——修炼至归元境并习得灵识。
玖无缺通过五灵决获得灵识这件事，对洛尘等人而言并非秘密，虽然和真正的归元境所修的灵识仍有所差距，但习得剑意并非不可能。
倒不是说重楼提前习得剑意有什么问题，想反的，如果有修士能做到这点，同境界斗法可以说是无敌的——剑意借势之下，未修习灵识的修士将被极大地压制。
哪怕重楼境的剑意所能借的势还十分有限，却也是质的差别。
哪怕同为归元境，拥有剑意的剑修，也有着巨大的优势，当然你有剑意，别的归元境也有对应的归元手段，自不能如此对比。
洛尘之所以犹豫，也是源于对玖无缺的期待——对他于剑道所能达成成就的期待——尽管这份期待才形成不到半刻。
剑道三境：剑之形，剑之意，剑之念。
三境这样排列，并不是说他们的修习是什递进关系，而是由难到易的关系：
剑之形，剑技由繁到简，习成之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剑道天才。
剑之意，光是归元这一门槛，便拦下了不知多少人，更不必谈大成时灵识所及，皆含剑意，借天地之势为己用的难度了。
至于剑之念，共鸣天地万物以为剑，便是洛尘这般天姿，也不过触及分毫，能以念断因果，此中不知牵涉多少机缘。
玖无缺能在剑道上入得几境，洛尘不知道，但仅就方才玖无缺所施展的一剑，便足够让洛尘升起些许期待了。
而剑之意，便以剑意为基础，一个人形成剑意，蕴含的意，必是与自己的道途息息相关，也唯有如此剑意才能达到最大的威力。
现在的玖无缺虽有了修习剑意的前提，可修道时日尚短，道心未定，若真被带偏，当下或许无碍，但未来若剑意与道心有所冲突，自身之势尚不能相合，更妄论天地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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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一边的玖无缺，听着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弟子斗胆一问，师叔可是在为我之事忧虑，不知所为何事？弟子也许能解决一二。”
洛尘没有拒绝，而且说道：“修道终究是你自己的事，便由你自己决定吧……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方才斩出那道剑气，你是何感觉？”
“剑气离身，却犹如手中之剑，甚至比手中之剑更加好操纵，动念之间便能使之消散，不过，消散后却是不能再次聚合。”
洛尘闻言满意地说道：“不错，这正是以念控剑之法，你可知剑道三境？”
“知道，剑之形，剑之意，剑之念，师叔的意思是……”玖无缺不由疑惑，以念控剑？莫非这就是剑之念？就这？
见他这般反应，洛尘不由笑骂道：“你倒是想的很美，倘若这便是剑之念，又哪里称得上是三境之一？不过，这确是剑之念的基础。”
“以万物为剑，说简单点，便是令他物之灵与自身剑心产生共鸣。而以念控剑，不过是控制自身的灵气，勉强算是剑之念的控“剑”之法。”
“此法虽是习剑气之人必需习得之法，但能片刻便悟得，还做到这般发散随心，未必没有机会踏足此境。”
玖无缺闻言不由十分欣喜——自己的资质、悟性似也不是那么差……至少对剑道来说是这样？
洛尘接着便是一盆冷水倒下：“不过入门之人千百年来不知凡几，登顶之人确是寥寥，所谓资质，也是看阶段的。”
洛尘的话不无道理，资质这东西，对欲入仙途之人，如玖无缺这般天生灵脉全开的，便是绝佳资质。
可就是这种人，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筑基，因为筑基所需要的资质，可不是灵脉是否开辟得比别人多。
“谨记师叔教诲。”这冷水一泼，玖无缺也不至于失望——再怎么说也不是坏事，转而问道：“不知师叔所说决定之事为何？”
玖无缺也明白了情况，风吟显然是洛尘以那什么天蚕丝请来教他的，现下却有所犹豫，还谈及剑道三境，必是什么重要的事，要让他做出决择。
“楚师伯没让你选择哪峰，其用意我不清楚，但既然你习了剑，我就得对你的剑道负责……”
洛尘也不卖关子，当即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玖无缺默默听完，也明白风吟并不是挟技自珍，而是为自己考虑。
是专精剑道还是兼修道法或是其他技法，这个问题玖无缺还没想过，但早早地把一条路堵上了，确实不是好事。
玖无缺思索良久才问道：“敢问师叔，因他者而生的剑意与自己的剑心冲突，可有解决之法？”
不等洛尘回答，风吟便说道：“剑意者，因道途所感而生，原生剑意若强于因外而生之剑意，自可解决，换言之，只要你的剑意有朝一日强过我的，此问题自然可解，你，行吗？”
风吟说话间，玖无缺觉得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压来，空气如利刃般扎在玖无缺身上，在皮肤感到阵阵刺痛的同时，随周身灵气流转的灵识也被逼回体内。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传达一个信息——“你做不到！”
在这般感觉下，玖无缺目之所及渐渐失去色彩，周身之物仅余墨色，似要将玖无缺吞入其中，有若梦醒前，那无尽的黑暗……
自一年多前梦醒后的一段段记忆却在此时涌来，如走马灯般自意识中飞快转过。
“这是，要死了？”
玖无缺这般想着，那流转的记忆却慢了下来——白茫茫画面中，一人食指中指相并，朝着自己挥下，而后剑芒大涨，透过剑芒，隐约可见那人嘴唇微动，似乎说些什么。
“执剑行于大道者，不违心中所想，不弃手中之剑，不惧途中之敌，此为剑心。”
恍惚间，玖无缺双指相并，如那人般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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