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强求不来，星星，要不算了？”
谢商放下画笔。
“您还记得给我算命的那位老先生说过的话吗？”
算命先生说谢家这一代子嗣福源薄浅。
说谢商命里有一灾，但会遇到贵人。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苏南枝也不信。她走近去看画，画里有神佛妖魔，异形扭曲的身体一半在烟雾里，一半在熔岩里。
“我现在信。”
苏南枝目光离开画，看向谢商。
“当年在关家救我的人是温长龄，因为我，她失去了听力。”
苏南枝被这句话里的信息量震惊到了。
她已经知道了方既盈冒领了救命之恩，但怎么也没想到，温长龄居然那么早就和谢商结了缘。她甚至还惋惜过，惋惜温长龄听不见，明珠因此蒙了尘。
“我和温长龄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以后会去她身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不要自尊。”谢商从来没求过苏南枝什么，这是第一次，他语气恳切，向她央求，“妈，我希望您能支持我，能像爱护我一样，爱护她。”
苏南枝不信命，却在谢商和温长龄的身上看到了宿命感。
她点头，答应谢商。
“好。”
谢商道了谢，他对家里人都是这样，会客客气气地用敬词。您、谢谢、请，这些都是他的高频词，总显得不那么亲昵，也就在他小叔面前，他说话会不那么讲究礼数。
不知道在温长龄面前是怎么样子的。
谢商提笔，继续作画。
苏南枝想到谢商是被甩的，于是提了建议：“你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要好好利用起来。”
“她不看脸。”
怎么可能，人都是视觉动物。
“那一定是你诱惑得不够。”
谢商停笔思忖。
*****
温长龄锁上门，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Ling，
方便视频吗？】
她回：【方便。】
两分钟后，她的恩师孟鹤山发来视频邀请。
“Ling，你要做的事情快完成了吗？”
孟鹤山是华裔，会说帝国话。
温长龄在老师面前坐得很乖巧：“快了。”
“结束之后就回来吧，你的职位已经空了很久。”
孟鹤山是tipcoo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轮值董事长，温长龄是他的得意门生，tipcoo集团的好几个核心项目，之前都是由温长龄主导开展。
“老师，我应该不会回去了。”
孟鹤山不解：“你要留在帝国继续当护士吗？”
她摇头，回答说：“我想回到故乡去。”
孟鹤山知道她家里的事。
“虽然很可惜，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真的很可惜。
孟鹤山和黄猷昆是多年的好友，温长龄刚进黄猷昆的物理实验室，孟鹤山就知道她了，因为黄猷昆天天挂在嘴上夸。
温长龄也担得起夸，她是孟鹤山见过天赋最全能的学生。
“陈秋禅的接班人，你有中意人选吗？”孟鹤山问温长龄。
温长龄推荐：“首席人才官，石丽红。”
华旗技术的二十三位创始合伙人，温长龄都私下做过功课。
“她很有能力，但因为性别问题，一直被团队里的人排挤。”温长龄说，“华旗技术的创始合伙人团队内部虽然有矛盾，但对外很团结，就算雅调创投投赞成票，要废除同股不同权的合伙人制度也不太可能，陈秋禅不会放弃手里的股份。”
孟鹤山虽远在国外，但消息并不闭塞：“陈秋禅很支持秦齐。”
“对，所以要先把秦齐踢出去。”
华旗技术在发展前期，缺少资金，只能融资。
目前华旗技术的股份主要分成三个部分：tipcoo集团、雅调集团、华旗的创始合伙人团队。其中tipcoo集团占比最高，36%。
不过tipcoo集团只出资，不控股。华旗技术的最高决策核心还是创始合伙人团队。
温长龄虽然是tipcoo集团的技术官，但没有权限决定华旗技术的接班人，要打碎秦齐的美梦，还是要用别的途径。
*****
昨晚手术的病人术后状态不稳，蒋尤尤没有回家，睡在值班室。凌晨六点多，病人终于恢复了意识。
上午九点多，她回到出租屋，推开门，看到桌上放着早餐。她立刻丢下钥匙和包，门也没关，跑到客厅。
关思行躺在沙发睡着了，毯子掉在了地上。他身上穿着米色的毛衣，软乎乎的料子，睡得好乖，笔直地正躺着，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体两侧，
蒋尤尤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毯子捡起来，盖在他身上。
想结婚。
突然生出来的念头使她愣了一下。
下一秒关思行就醒了，懵懵地看了她一会儿，爬起来。
“你回来了。”
声音很哑，他应该很累。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上七点。”
凌晨三点实验测试结束，他回宿舍写了报告，凌晨五点拿到手机，从研究院出来，步行过来的。六点不到就到了，但想着她还在睡觉，在外面等到七点才敲门。
可她不在家。
“你还要上班吗？”
“不用，我今天休息。你早饭吃了吗？”
关思行摇头。
他买了早饭，等她一起吃。
蒋尤尤已经在医院吃过了：“我去热一下。”
关思行去浴室洗脸。
“尤尤。”
蒋尤尤在厨房应了声。
“我的毛巾不见了。”
“我收起来了。”蒋尤尤过来，从洗手间的柜子里找出关思行的毛巾。
他脸上的水还没擦，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蒋尤尤，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在等主人的指示。
头发都被他弄湿了。
蒋尤尤用过毛巾给他擦，手指碰到皮肤：“好凉，你用冷水了？”
“嗯。”
关思行所在的第七研究院做的都是国家级的项目，是关于核和武器的，项目对外保密，进组之后，手机也要没收。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蒋尤尤把毛巾挂在了他脖子上，她拽着两头，拉着他往下，她踮着脚，仰头吻到他，只是轻轻地一下，碰到就离开。
“想我吗？”
关思行点头：“想。”
蒋尤尤轻轻推他的肩，他顺着她的力道，坐在椅子上，她跨坐到他身上，主动抱住他的脖子，抬头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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