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人都没胖。
白冰的身子是肉眼可见的长开，就是手上多了些冻疮。
郑开奇是胖不了的，费神费力，女人还在他头顶找了根白头发。
他还不到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
黏糊了一阵，郑开奇跟女人告别。他让小油王查的消息应该有了，日本人的最新动向他也想了解一下。
刚回到特务科，还没上楼，就见刘晓娣带队正往外走。
“你可算是来了。”刘晓娣喝道：“抓紧回去带队，外勤。”
除了他，几个队长都跟在后面，郭达也在其中。
郑开奇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给了郭达个眼神，后者也缓下步子，两人走到角落。
“什么情况啊酒哥？”郑开奇心里没数。
没人知道他在租界的房子在哪里，也不知道电话几号。
郭达说道：“前几天的爆炸出了传单了，有抗日宣传的学生，抓了些，供出了幕后的地下印刷机构，正准备搜捕。先不说了啊，赶紧的，今天够忙。”
郑开奇目送他们离开，他敏锐的发现，酒哥今天竟然没喝酒。
回到办公室，自己的队员全部都在。
“小张三呢？干嘛去了？”
众人神色古怪，温庆说道：“哥，他不是去南郊履职了么？”
郑开奇才反应过来，让人打了水，好好洗了把脸，开会。
几人早就接到通报，今天要出去捞网搜捕那个地下印刷厂。
“哥，是咱们那个行动的后续么？”小郭谨慎问道。
郑开奇笑道：“你们不用管那么多，一会出去了，跟着郭达的小分队，他们去哪你们去哪，他们抓谁你们就跟在后面，不用冒进，不用积极，但也不能掉链子。”
让他们三人开车离开，郑开奇留下了小油王，说道：“科里的任务就那样，不用去管。”
“走哥，给你看点东西。”
小油王今天开车来的，两人下了楼，上了车。小油王拿出一袋子资料。
“这是租界几个比较有名的，而且跟日资关系密切的大银行的员工资料，因为我找的那人权限不高，最高就是经理级别，跟柜员，业务小开等详细资料。”
“不错。”郑开奇没有接，说道：“你看了么？”
小油王不明就里，“我简单看了看，资料还挺全。”
“有日系员工的银行有哪些？”
“几乎都有。”小油王挠了挠头皮，“这些大银行虽然靠山不错，但上海毕竟是日本人说了算，所以多多少少都会给日本人点面子。”
“嗯，知道了。”郑开奇看着小油王说道：“我现在做的这个案子，不光是对付日本人，还有可能会惹到楚家。你有没有兴趣？”
小油王说道：“单论实力，不论底蕴，我刘家不一定怕他。”
郑开奇拿过那袋子资料，说道：“这里面有个女人，可能是一笔巨款的拥有者，她可能涉及到了楚老二的某些秘密，一旦被他知晓，会很麻烦。”
小油王接过了资料，说道：“我可以试试。”
郑开奇很赞赏，说道：“今天你不用跟着出去了。在这些资料里面找一个叫孙物真的银行人员，什么职位都有可能，找到她后，找同银行的日本人，或者名字里带股子之类内容的女职员名字。”
“重点就是找到这两个人？”
“找到资料，知道她们的住址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郑开奇想了想道：“审讯室不是还有那个吴峥么？有空磨磨他，日本人什么时候不问了，找个机会放了就是。”
“好的。”
“记得让他打消卖消息投靠日本人的想法。”郑开奇叮嘱道。
“放心吧哥。”
郑开奇自己驱车，几个街区一晃悠，就跟上了大部队，让人开着他的车，他上了郭达的车子。
“查的怎么样了？”
郭达嗤笑道：“还能如何？几个学生吐出来一个给他们传单的人，通过描述，查出来是以前的一个惯犯，经常揽活干这种事。”
郑开奇心里有数了。
孟不凡也不是个傻子，为了宣传暴露自己，完全是找了替罪羔羊。
“那些学生也不是什么抗日分子，纯粹是拿了钱发发传单。估计受点皮肉之苦，家里出点钱就放出来了。”
郑开奇点头道：“那个惯犯呢？”
郭达摆摆头，“不知道，咱们的刘副大队长的舌头说在附近看着他了，这不，正在这里疯狂找着呢。”
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即，一个精瘦三角胡的中年人被掳进车里。队伍开始回返。
“看来是抓到了嘛。”郑开奇知道，这个三角胡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即使把他抓了，也查不到孟不凡的头上。
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国共两党的办事区别。
“没劲，”郑开奇说道，“酒哥你回去么？你要回去我就下车。”
郭达嘿嘿笑了：“怎么？你不回去上班？”
“肯定是得审讯一阵子，大刘还得上报日本人邀功请赏，这个过程少说得到下午，何必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伺候着？”
“兄弟这话在理啊。”
酒哥哈哈大笑，两人没有跟上大部队，转而找了个小酒馆。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两个小热菜，两人促膝长谈。
“几天不见，兄弟你现在胆子不小啊。大白天都不去上班？”酒哥斜眼赞叹。
“你看你说的，这不是他们忙顾不上咱们嘛。”郑开奇嘿嘿笑道，“再说了哪有你厉害，我可是听老刘说了，你请了事假，如此含糊的请假也能通过，日本人很给你面子嘛。”
日本人把人当狗，特务也只是凶狠的听话的狗而已。
队长以上级别请假，必须得特高科批准。
郑开奇就是钻了“副队长”这个职务的漏洞，才会显得自在一些。
话一出，郑开奇就琢磨郭达的表情。
这肤白圆脸地中海的郭达只是淡然一笑，“他日本人再牛，也不能不让人喘气不是？我有事怎么还不能请假？”
这话等于没说，就相当于告诉郑开奇。他郭达确实有事去做，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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