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瞅着他，不说话。
王文璋小朋友仰着头看着妈妈，不多时，自己就先萎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给哥哥们添麻烦……”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说着说着，就消了声。
凌城燕摸摸他的头，微微一笑，道：“你先学会安排自己的生活，让爸妈觉得放你出门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时候，我就支持你出门游学。”
古代，是很讲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特别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读几年书后，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放出去游学历练。
但，古代世家子弟出门游学，一般会有先生跟着，仆从护着的，断不可能放孤身一人出门。放出去游学是历练，可不会愿意看到子弟折损在外边。
小石头很有些悻悻的，噘着嘴低着头，脚步也踢踢踏踏没了平常的轻快。
凌城燕并不多管他，倒是小杏一眼看到弟弟这副模样，有些奇怪：“兄弟，你这是咋啦，被人给煮了？”
小丫头调皮，把电视上的广告词给用上了。
王文璋小同学心情不好，都顾不上和姐姐斗嘴了，默默地翻个白眼儿，自己乖乖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游学的事，母子两个谁也没回家提，小雨小杏自然也不知道。
转天，凌城燕正在看田凯刚刚提交上来的夏季训练计划，电话铃响，傅强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这里是特训大队……”
片刻，傅强握着电话听筒，回头汇报：“队长，找你的。”
凌城燕点点头，伸手接过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对面就有个含笑的声音传过来：“四婶，我是红军啊。”
王红军，大哥大嫂的长子，成年后应召入伍，去了海军舰队服役，两年后，考取了海军院校，如今已经是一名正连级海军军官了。
“红军，你怎么得空给我打电话了？”凌城燕笑道。
不怪她这么说，红军在舰上服役，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在海上漂着的，只有靠岸的时候才能收发信件、打电话联系家人朋友。
红军笑声重了些，道：“四婶，我已经到省城了。我打电话问一下你和四叔在家吧，我好家去。”
凌城燕一听也高兴起来，连声道：“在家，在家，你在火车站吗？我让车去接你。”
红军却拒绝了凌城燕接站的提议：“……我自己过去就行啊。”
“行，我给你四叔打个电话，他指定能高兴坏了。”
红军自从参军，只有考上军校那年回来一次，凌城燕正好出任务，还没减伤人，这么一算，真是好些年没见了。当年单薄、羞涩的少年，一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王连生说了，晌午有个会议，没办法提前去买菜回家做饭，凌城燕就让傅强跑一趟炊事班，看看有什么肉菜，定几个小炒，她中午待客用。
餐厅里有小炒窗口，机关招待或者家属院这边待客，都可以去订餐，大师傅手艺不错不说，价钱也比外边饭馆实惠些。
傅强应声而去，来送计划书的田凯笑着道：“侄子？”
凌城燕笑道：“大房的老大，在海军舰队的，自从参军都没见过了，算起来有六七年了。”
田凯啧了一声，道：“都说海军条件比陆军好，但我觉得，海军才是真的苦，一年里有大半漂着，上了岸还要检修、学习……几年不回家都是常态。”
凌城燕看着他笑，摇头道：“当了兵，哪个能见天回家的。”
陆军算是回家比较方便的，两年回家一趟也算勤快了。
田凯也跟着感叹：“要不，姑娘都不愿意嫁给咱们呢，结了婚连个人影都见不上，跟守……那啥也没差别了。”
凌城燕看他：“所以，咱们要替小子们多操心……今年春天没顾上这块，你抽空问问元弘，联谊活动还要多搞一搞。”
凌城燕想着看完训练计划，就提前一会回家的，难得红军回来嘛。谁成想，事与愿违，她这边的训练计划还没看完，傅强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田凯先看出了傅强的不对劲，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赵青峰就迎上去，与傅强去门外说话了。
不多时，赵青峰和傅强一起回来，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田凯瞅着两人的脸色，皱皱眉头，起身走个询问，然后，脸色也变了。
“队长，你先看着，我有点儿事出去一趟。”田凯向凌城燕请假。
凌城燕虽然看计划书，其实也注意到了几个人的小动作，答应了田凯的请假要求，然后微皱眉问傅强，道：“什么事？”
傅强脸上的怒色有些压不住，横着眉道：“队长，王祥勇您还记得吧？”
凌城燕眉头一跳，点了点头。
“他不是开了一间电器维修的铺子吗，刚刚我去炊事班定菜，听出去买菜的人说，他的铺子被砸了，王祥勇被打伤，王家奶奶正好带着小孙子过去送饭，也被打了，老人……摔着了，情形不太好。”
凌城燕的脸色眼见着严肃下来，却没有动，只问：“砸人的呢？”
傅强被她冷峻的目光一扫，微微垂眼道：“跑了。”
凌城燕这回是真的冷了脸：“光天化日，他那个店又在闹市，砸了店打了人，怎么还能让人跑了？”
傅强：“那伙人有车。”
这话一出，倒是给出了解释。
老百姓买车的还是凤毛麟角，街上虽然有出租车，数量也不太多，而且多跑宾馆、机场等路线，像人流比较多的菜市场附近，很少有出租车经过。
这种情况下，对方有车，砸店打人迅速逃离现场，还真是不好追。
田凯速度挺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王祥勇被打的挺厉害，手臂骨折，倒不是最严重的，严重地是王奶奶摔了头，造成了颅脑出血，预后可能不好。
他们两人受伤住院，只有王祥勇四岁的女儿，根本没办法照顾爸爸和奶奶，还有孩子本身，也需要人照看。
田凯道：“我留了小赵在那边帮忙处理，孩子……我想带回来，那孩子却不肯离开，坚持要守在爸爸和奶奶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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