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您怎么了？是楚岚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张楚岚面对可能是自己进入异人界来，最大的靠山，一口一个师爷喊的那叫一个甜。
可这个伶俐的小子在与天师交流中发现，自己这位师爷说话时总是心不在焉，甚至有几次还出现了失神，在排除老年痴呆这一选项后，张楚岚不由得心生好奇，他不像张灵玉那般木讷，所以借着自身由头问了出来。
可哪知张之维之所以走神根本不是因为他，况且即便是和他有关系，也是当年甲申之乱那档子事。
在现如今真正知晓甲申内幕的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没人想重揭那段往事，即便曾火中取栗盗得神技的对那段往事也是讳莫如深，都在拼命掩盖真相，有哪会将真相诉说与他。
于是张之维呵呵一笑：“那倒没有，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你爷爷，他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心思，或许……”
张楚岚耳根一动，以为师爷要说出密辛了，赶忙接口：“或许什么？”
“唉……没什么，楚岚。”
“诶~”
“还是那句话，想要知道真相，就得到天师的继承权再说吧…”
……
过了断崖，张灵玉对沈倧态度悄然间恭敬了不少，一来他发现这位师叔是真有些手段，二来则是他们遇到了田晋中。
碰到老田纯属是场意外，当时他正被个脸上有雀斑的小道士推着轮椅遛弯晒太阳，恰巧遇到了上山的沈倧和张灵玉。
田晋中当年曾在招宝山战役前见过沈倧，当时沈倧与吕家大少走的很近，名声又那么响，老天自是没少关注。
当然，他现如今手段尽失，经脉尽废早已是个废人，不像张之维对炁那般敏感，一时没认出来沈倧。
可老天再怎么说也算是天师府如今的二把手，见有客人在张灵玉的陪同下上山，直接扭头就走有些不礼貌，于是便吩咐道童将自己推过去。
哪知这一见面不要紧，不等老田开口，沈倧先出声了。
“田晋中？”
老田心中一愣，暗道这年轻人好没礼貌，看年岁也不过30上下，从哪方面看都属晚辈，怎能直呼自己全名呢，可田晋中毕竟百年修持，心性早已坚硬如铁，即便再多不满脸上也并未展露出丝毫不悦。
“是老朽不错，你是……”
沈倧快走两步来到他身前，笑呵呵道：“老田，是我啊，沈倧，一别数年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听到沈倧这个名字田晋中先是一愣，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但听对方说是自己的老朋友，于是便更是疑惑。
沈倧见老田表情写满了疑惑，便出声提醒对方。
“神霄派，元聪道人的弟子，当年招宝山我们还见过。”
“哦…哦哦！对对对！是你，是你！”
沈倧的提示令田晋中想起了沈倧的样貌，在对着面前此人的形象，他那一双精芒毕露的眼睛瞪得老大，惊叹的连连点头。
随后，他流露出了同解空、张之维同样的惊叹：“你…你的样貌竟和…和当年一模一样。”
此言不仅证实了沈倧的身份，也无意中透露出了一个不小的秘密，这令张灵玉和那个推轮椅的小道士心中不由得一惊。
如果说张之维之前对沈倧的介绍相对令灵玉感到迷茫的话，那刚才沈倧的自述则明确阐述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元聪道人的徒弟。
对于元聪真人，张灵玉还是知道的，当初他游方挂单行走到西南时，曾去过蜀山神霄派，在先祖祠堂祭拜时，看到过元聪的牌位，更是知道现如今神霄派掌门兴华真人就是元聪的弟子。
而那个推车的小道士，则是对沈倧的年龄手段很感兴趣。
他潜入龙虎山三年，为的就是探寻当年甲申之乱的秘密，之前他曾耗费大量精力查询过有关当年的资料，对沈倧这个曾经天下第一高手自是不像张灵玉那般陌生，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大计还未启动，就躲出了这么个变故，一想到有关沈倧记载中的种种离奇描述，这位立志成为全性掌门的龚庆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然而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却被田老一声叹息所打断。
听到沈倧询问自己的手脚，老田死似乎被勾起了心中往事：“唉，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你还别说，没了手脚，我这静功却是大有精进，算是苦中作乐了。”
说着，老田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开心道：“诶！你看我这脑子，咱们在这唠什么，走走走，去后堂，那来了不少老家伙，有几个可是当年你的旧相识呢！小羽子，推我去后堂，哪个……灵玉啊。”
听到田老喊自己的名字，张灵玉赶忙应承：“在。”
“这不用你了，去前面帮衬你师傅去吧，这个老家伙我带走了。”
“是，弟子告退。”
看着身影渐渐远去的张灵玉，沈倧不由得笑道：“你这个师侄…有点意思。”
老田以为沈倧是在夸张灵玉，跟着笑道：“那是，你可不知道，之维十个徒弟就属这个小的最受宠，恨不得天天带在身边，金贵着呢。”
哪知沈倧却打趣道：“这有什么稀奇，护犊子不是你们天师府的传统么，当年静清师伯走哪都把张之维带到哪，现在你师兄这也算是有样学样了。”
听到沈倧的挖苦，田晋中也不禁笑了起来：“刚才我还怀疑你是假冒的，现在么……”
“哈哈哈…”
有了老田陪着，后面的路不像之前那般无趣，二人当年虽交情不多，但就像时隔几十年的同窗聚会般，在不起眼的话题，也能令他们找到不小的共鸣。
两人从当年陆家寿宴聊到三一门，又从旅顺港说到了鄂尔多斯草原，田晋中很机敏地没有问沈倧这么多年去哪了，而沈倧也绝口不提关于张怀义的事，不一会，他们便来到天师府供贵客休息的后堂前。
随着田晋中的一声问候，数道目光不由得齐齐落在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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