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和苏落影的政绩惊人，要不然还真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嘴。
南修瑾还沉浸在太监却忽然传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快请！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正说着，苏落影就走了进来。
如今身份不同，服饰自然也不一样，她身旁还是长杏和竹芸，望竹被南修瑾扔到前朝做官去了，身旁跟着的人自然换了。
看见苏落影把长杏和竹芸留在门口，南修瑾不由得有一丝心慌。
她面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欣喜。
苏落影打眼扫过屋内，桌上榻上放着的都是奏折，南修瑾确实也没给自己多少时间休息。
“陛下。”
南修瑾心忽然漏了一拍，这些年她也是这样叫，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今日不一样。
南修瑾抢先开了口：“今日把你手上的事情都推一推，我也把公务推掉了，待会收拾收拾，咱们出宫去玩。”
“许久未曾出宫，都不知道如今的京城是个什么样子了。”
苏落影笑笑：“南璄平安，诸国无有来犯，京城自然是繁华的。”
看她笑，南修瑾心里感觉不到喜悦，只觉得她好像离自己更远了。
心中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事情。
南修瑾埋头去找东西：“对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望竹前些日子在宫外看见了卖工艺品的摊位，买了几个，你看你喜不喜欢？”
“陛下……”
“固元堂还是人多啊，祁老先生也不知道忙不忙的过来。”
“陛下……”
“望竹还说，万兴楼的掌柜换了，新添了不少菜色，待会带你去尝尝。”
“南修瑾！”
南修瑾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愣愣地站在那，不肯看苏落影的眼睛。
苏落影轻叹一口气：“我是来辞行的。”
苏落影说着，一封休书放在了桌上。
纸张微微泛黄，墨迹也有几分褪色，但整体看上去仍旧很新，可见这么多年苏落影是把它放在了书里架着，不曾翻动它。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南修瑾忽然抬眼：“朕可以下一道旨意，让你这休书作废。朕也可以把你关在宫里，不用考虑你的意愿。你就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你说过，你会放我自由。”
“我不想放！”
南修瑾忽地走上前去，在苏落影面前停下。
“是，我承认，是我反悔了！”
“可你对我就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这个皇后是委屈你了还是如何？让你非走不可？！”
苏落影脸上表情一动不动，一丝恐慌在他心底里蔓延。
“来人！送皇后回去！皇后劳累过度，让皇后在宫里好好休养生息。”
不等外面的太监进来，苏落影先开了口。
“南修瑾，这个皇帝的位置，坐着舒服吗？”
南修瑾一愣。
苏落影却不在意他的反应。
“我说过，如果你要毁约，亦或是我觉得你不合适做皇帝，那我也会另扶新主。”
南修瑾忽地就不气了，因为他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是吗？说说看，你觉得谁适合当这个皇帝？”
“我觉得秦王就不错。”
秦王，便是当初的三皇子。
“好，那朕现在就去杀了他。”
“三皇子之下，南锡元留下的血脉中，七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七皇子，还有固河公主、安佳公主、欣悦公主，都是可以培养成君主的好苗子。陛下最好是将他们都杀了，永绝后患。”
南修瑾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苏落影。
“这是朕的江山，朕想杀了谁就杀了谁。”
“好啊，那陛下最好将天下子民都杀了，否则我总能找到人当皇帝，再不济，我自己也可以。”
苏落影迈步走向南修瑾，一步步逼近他。
“你的江山？”
“陛下是不是在说梦话？”
“南璄最大的皇商是我妹妹主事，平定战乱助陛下登基的抚远将军是我妹夫，京城总督是我亲哥哥，当朝左相是我养兄，我对右相有救命之恩，都察院御史是我闺中密友。”
“北越王的病是我治的，西女的天灾是我帮着避过……陛下猜猜，若是我要造反，他们可会有片刻迟疑？”
“陛下说说看，这到底是谁的江山？”
苏落影一步步逼近，南修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是啊，朝中要职皆受过苏落影的恩惠，这哪里是他的江山，分明是她苏落影的江山。
“我曾与陛下说过，我不是不能做这个皇帝，是不愿。如今，陛下可清楚了？”
喉中哽塞。
“你……要如何才愿意留在我身旁？”
“江山和美人，陛下只能选一个要。”
“……好，朕放你走。朕守信，也不会对你的亲人有何动作。朕会保他们平安。”
“如此，多谢了。”
在宫中过了七年，苏落影手头的银钱也足够过完下半辈子。
她早就买下了一处山清水秀的院落，时常叫人去打扫，现在只等她入住了。
走的那一日，长杏还有些不解。
“小姐，咱们一定得走吗？陛下还是不错的，你也喜欢陛下不是吗？”
苏落影笑着摸着她的头：“长杏，你可别是舍不得望竹所以不跟我走啊。不走也没事，记得去看看我。”
长杏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明白，分明是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
苏落影收敛了笑意。
“因为皇帝要爱天下万民，而我是个自私的，我希望我的伴侣能把我放在第一位。”
“若他是个皇帝，却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不会感动，我只会看不起他。”
“那个位置，被赋予了太多含义。”
“若我是皇后，有朝一日他要在天下万民和我之间选一个，我会希望皇帝选择天下万民，但我也希望我的伴侣会选择我。”
长杏皱着眉，想不明白。
苏落影捏捏她的脸：“不明白不打紧，跟着我走吧，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这一点长杏没有意见，只要是跟着苏落影，那些不明白的事情早晚也会有一日明白。
她选的地方离京城不算远，为的就是能够时常回去看看。
如果不是京城太繁华太吵闹，她实在不喜欢，或许她会留在京城。
几人下了马，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回身就看见南修瑾翻身下马，急匆匆地朝她奔来。
这一日，瑾帝劳累过度，仙去，秦王遵旨继位。
苏落影面上绽出一个笑，对着长杏道：
“你看，你只需做你自己，爱你的人自然会奔你而来。”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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