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主的房间除了床还有书桌和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很多都是周鹤听都没有听过的。
她估计城主还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书的年代很久远，上面记录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世界性事件，有文字也有插图。
很本来是随手翻看，没想到很快入了迷，以至于王城主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的，她都没有察觉。
“喜欢看书？”
周鹤听到这句话时，王城主已经连续问了五遍。
周鹤回过神来时差点把书掉在地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城主，您回来了。”说着忙把书放回了原位。
王城主走到书桌前坐下，说道：“这里有很多书，你喜欢都可以来看。这些书也是我最喜欢的，它能让我增长很多见识。尤其脑子不好的人多看看，会变得聪明。”
周鹤道：“城主。我是来找您的。”
“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找您是想问……刚才那个仆人给我说了一件事，我……”
“你是不是怀疑她在说谎？还是想违抗命令？”
“我……我是觉得聂族长他们是好人。兽族人有很多，他们也有好人，有坏人。我们要杀的是坏人。”
“那你就是要违抗命令了？”
“我是想不通。”
“你不用想。你只需要做。”
“城主，您是一城之主，我一直觉得您是伟大的人，您救助灾民时我见过您，那时就感觉您是像父亲一样的慈祥。像您这么好的城主，您的命令我肯定会听。可是……可是我觉得您的爱可以宽一些，对那些兽族人中善良的人也可以去爱他们。”
王城主点点头，说道：“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鹤摇摇头。
王城主道：“因为他们知道我是城主。他们只要听命令就可以了。至于对或错，一切责任都会推到我身上。他们有些人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说了之后丢掉官职。你敢说，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新兵。”
周鹤点点头，问道：“城主还让我去吗？”
王城主说道：“你不但是新兵，还是头脑简单的新兵。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珠珠留在身边？”
周鹤说道：“因为您喜欢她，她也确实可爱。”
王城主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难道没有想过聂族长为什么轻轻松松就答应让自己的女儿来这里？”
“想过。聂族长是好人。水姐也是好人。聂族长相信我们。”
“你难道真的相信珠珠就是聂族长的女儿？”
周鹤惊道：“是我亲眼看到的。”
王城主说道：“亲眼看到的也许就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有一些事你不知道。我这里的书你如果全部看完，你就明白了。珠珠不可能是聂族长的女儿。”
周鹤看向书架，书架上一眼望去至少有几百本书，这要全部看完，也得一两年。
王城主又说道：“这些都是秘密。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敢对我说实话，我也就对你说实话。不过走出这屋，我希望你把这里说过的话全都忘记，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周鹤被说服了，她相信城主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她一个普通新兵和城主有了秘密，这让她感到是至高的荣耀，但是聂族长到底要不要杀？
“城主，我觉得聂族长不像坏人。我们可以把他带来问清楚，省得有误会。”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带你见几个人，到时候你如果还坚持，我就放弃这个计划。”
周鹤走了。她猜想着明天会见到什么人，这些人和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珠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还穿着吃夜宵时的衣服。
周鹤默默躺了下来。
珠珠忽然转身问道：“你去哪了？”
周鹤道：“以为你睡着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珠珠坐了起来，又说道：“睡不着。心里有事我就睡不着。你告诉我，你去哪了？是不是吃好吃的了？”
周鹤说道：“仆人送的饭菜，和你们的一样。哪也没有去，就在仆人房间。”
珠珠躺了下来，说道：“好了，我就信你。明天我就是城主女儿了。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以后我出门可以随便玩，随便吃了。”
周鹤道：“你只为了吃和玩？外面还有很多灾民没有吃没有穿，你既然要做城主女儿了，你可以帮帮那些人。”
珠珠道：“我怎么帮？既然没吃没穿没人管，那留在这里干什么？把他们全部赶出城不就好了？”
“赶出城？你知道什么叫做昏君吗？就是你这样的。”
珠珠道：“我的族人以前都是没吃没穿的人，在城里不行才去山里的。把那些人赶出去，让他们找我的族人，只有去山里，他们才能好好活着。我哪里是昏君了？”
周鹤抱歉道：“不好意思，没听你说完。不过，聂族长会接收他们吗？”
珠珠道：“会的。我就是我爸收养的。我当时也是没吃没喝，如果不是遇到聂族长，我就早死了。聂族长收留我，我就认他做了爸。有些人可能怀疑我不是兽族人，我确实不是。聂族长也希望我回到城里，现在我回来了，他一定也很高兴。”
周鹤不禁说道：“难怪呢。你应该和城主说清楚，省得城主误会。”
珠珠道：“城主误会什么？聂族长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爸。说不说都一样。”
周鹤道：“城主已经怀疑你了。他以为你和聂族长有什么阴谋。所以你必须讲清楚。”
珠珠不以为然，说道：“反正是误会，早晚会清楚的。误会这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被怀疑。”
周鹤道：“不是的。城主已经计划让我去杀聂族长了，我说了很多他才延缓了计划。”
“啊？城主怎么这么坏！凭什么杀我爸？还有你，为什么让你去？”
“我不知道啊。明天城主要带我见什么人，到时候可能才知道。”
“姐，那要是城主让你杀我，你会不会杀我？”
“不会。”
“水姐说让你保护我，你会不会一直保护我？”
“我不知道。水姐也要听城主的。”
“我把你当亲姐，你把不把我当亲妹妹？”
周鹤点头，说道：“你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当你是妹妹。”
“城主还说什么了吗？”
“还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你不要说出去。”
珠珠叹息道：“你是好姐姐。可惜太相信别人了。你早晚会吃亏。”
周鹤道：“我只相信我值得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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