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隆隆之音再次传来，也如同对他的审判。
“他们大都罪不至死，你不过区区一人，怎敢妄杀这么多性命？”
“难道你还要把全位面的人都杀光！”
“难道你比天地法则还大不成？”
“你再强能强过天，强过洪荒法则吗？”
恶狠狠的声音犹如一柄利刃直刺灵魂，好似要将他的道心击溃一般。
头顶之上也随之悬浮起一柄异常锋利的利剑。
神圣庄严，不可侵犯！
与此同时。
其余的三位历练者也都在经历同样的遭遇，承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
墨妍第一个支撑不住，被光幕强行推出阵圈。
整个人匍匐在地已经泣不成声，不停地忏悔。
“我有罪，我有罪！”
“我出身高贵，占据无尽资源，没有感恩之心，肆意践踏生灵。”
“我罪该万死！”
唰！
言及于此。
那墨妍手中长剑陡然飞起，竟是直奔她的玉颈划去。
竟是要当场自我了结，以死谢罪。
恰在锋利的剑刃触及肌肤之时，一股无形之力袭来，将那长剑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墨妍也随之清醒。
惊慌之下，她急忙将手中的长剑丢弃在旁，规规矩矩地朝着武帝神像磕了一个响头。
然后便静静地离去，连地上的那柄地阶极品长剑都没有理会。
而此时。
她不过只是在神碑前参悟了半炷香的时间。
这便是道心不稳的表现。
差不多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龙天策同样不堪那光幕之威，狼狈出局。
其跪伏在地，不停地对着武帝神像叩首，口中也语无伦次。
“武帝大人恕罪，恕罪！”
“我虽出身高贵，族人们无不想将我除掉，抢夺我占据的供养份额。”
“我设计害死了那么多人，也都是迫不得已啊！”
“家族那么大，资源就那么多，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一家！”
……
足足过了好一会，龙天策终于从愧疚和恐惧中警醒，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境。
呼！
他无奈地吐了一口浊气，闭上悔恨般的双眸。
“本以为我已经算得上心智坚毅、杀伐果断，想不到道心竟是如此的不坚定！”
“武帝神碑果然了得，竟然将我内心最为黑暗的一面引出。”
“将其无限放大！”
念及于此。
他却是不禁嗤笑出口，自嘲道：
“嘁！”
“这其实也怪不了武帝神碑。”
“我虽天赋不弱，算计他人的坏事却是做得太多，终究成为了心结！”
“平日里，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腹黑。”
“偶尔休憩之时，也没少做噩梦！”
“如今武帝帮我将这心结戳破，不知道冲击化神境之时，会不会容易些？”
言罢。
他便提着手中的一柄天阶下品长剑，朝着斗武场外的传送灵阵行去。
离开幻境之时，武帝已经告知他，坚持时间达到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将所得法宝带出墓府。
扭头看向稳坐光幕之中的许凡和叶霜寒，其心中却是不免生出一股失落之感。
只是。
连他也不曾知晓的是，经此一事之后，其道心已经变得尤为坚定。
已然与自己的黑暗一面和解。
对于先前所做的种种恶事，也都坦然处之。
再次算计他人之时，更是变得尤为狠辣、果决。
离开墓府后不久，他便初窥化神境门槛，并且成功突破。
……
相比之下。
面对这武帝三问，向来不曾做什么恶事的叶霜寒，便应对得极为从容。
很快便通过考核，进入为其量身打造的光幕洗礼中。
其头顶悬着的利刃，也慢慢消散。
而作为典型的反面案例，此时的许凡却是在承受着武帝残魂无情的审判。
与龙天策和墨妍不同的是，随着审判的持续，许凡非但没有半点的悔意。
心中却是激起一股莫名的反抗之意。
其又臭又硬的本性随之显现。
那种久违的魔邪之意，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滚！”
“去踏马的天地法则！”
“去踏马的宇宙洪荒！”
“既然选择以武立道，站在万古之巅，那我便是这洪荒之法。”
“万千法则皆需以我为准！”
“就算是错，我也要硬生生地走出一条对的路来！”
“与我相异便是错！”
“杀！”
最后一个杀字出口，裹挟着与天相争，逆天而行的魔邪之气，直接将其头顶悬浮的审判之剑击溃。
这时，那隆隆之音再次传来，却是带着几分惊异。
“道心之中有三分魔、三分邪、三分正，还有一分近乎偏执的阴损。”
“却又偏偏坚韧无比、又臭又硬，乃是百万年不遇的损材！”
“如此怪异的道心，这两百万年来，倒也生平仅见！”：
“谁要是得罪了这小子，怕是遭了殃了！”
“此子日后也注定是无法走出一条正大光明之路的。”
“若是将我的传承给你，再为你洗涤道根和道心，怕是有受你牵连的祸事。”
言及于此。
那声音稍作停顿，这才又道：
“罢了罢了，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犹犹豫豫，倒是我老人家的道心不稳了！”
“我且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身怀九灵根，对水、火、土、等多种属性都颇有参悟，又修行后天炼体术和灵魂之力。”
“你如今已经度过元婴境，即将冲击道身境，选择一条属于你自己的大道！”
“我想知道你会如何取舍，走一条什么样的道？它叫什么名字？如今已经参悟到哪一步了？”
听到这番话，许凡却再次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
修行之道大都在步入元婴境之时，就已经选定，日后往往也不会改变。
正如楚洛璃所选的冰霜之道，剑尘心的剑道，亦或者是一些火焰、雷霆、丹道、符道之类的道。
如果更高一些，也有如叶君临一般的杀戮、轮回、空间、时间等等。
一旦选定之后，就非常明确。
只会在参悟境界上表现出不同，几乎不会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而许凡则不同。
在他突破元婴和紫府之时，感应到的并非独自一种属性上的真意。
而是多种属性灵力，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在天地间的转化过程。
突破之后在大道上最明显的提升，也是对于灵力掌控力的提高。
“我的道？”
“是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给它取一个名字。”
“该叫它什么好呢？”
“元素转化？混沌法则？”
“也是也都不是！”
许凡口中呢喃，周遭天地间的灵力，也因为他的思绪流转，发生着随意莫测的转变。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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