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眼神里带着急切与好奇。
那个士兵顿了顿，继续说道：“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个也叫明曦的女侠客么，听说年纪不大，但是身手却十分了得，有神鬼莫测之能，能以一挡百！”
“她一路专挑那些为祸一方的劫匪下手么。就连盘踞寒山岭多年的悍匪，都在她手下死伤大半，剩下的都作鸟兽散，再也不敢在那一带露面。”
“哇！这么厉害！” 年轻的小兵们眼睛瞪得溜圆。
“不过……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会不会只是凑巧啊？”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
“难说。”说话的士兵摇了摇头，“要是真就是同一个人，那这姜安可不得了，身边有这么个既有侠义心肠，又有神鬼莫测之能的人物辅佐，这往后的事儿啊……还真不好说。”
姜安倒是不在乎谢石泓信不信，反正，只要她这边的人信就行了。
原先平安县的地痞头子侯大，如今已经不叫侯大了，改了个名字，叫侯有为。
侯有为手下的小弟们，倒也不是干吃饭的，也有那么几个得用的人，所以侯有为的势力并不小，姜安虽然器重侯有为，但内心也隐隐忌惮着。
侯有为原本是不打算去寿州城救“主”的，姜安死了才好，等到姜安死了，他就可以打着“为主复仇”的旗帜去收拾谢石泓了，坐收渔翁之利。
可侯有为一听明曦也在寿州城，顿时就犹豫了。
手下的人道：“大哥何必如此惧怕？如今寿州城已是谢石泓的囊中之物，大哥不如坐观虎斗，若是军师就此死了，大哥岂不是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侯有为皱了皱眉，看了手下一眼。
他们说的“军师”当然不是韩谷雨，韩谷雨一个后来的算个屁。侯有为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自从当初见面掰手腕没掰过明曦后，他就一直怕她。
总觉得对方那眼珠子空洞洞的，没有半点人味，就像是……像是个妖怪，披了张小姑娘的人皮挂在身上。
想想就够心里发毛的。
侯有为被手下说动了，慢慢坐下，“她要是死了……就好，可就怕她不死啊！”
侯有为又猛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手下连忙道：“大哥，大哥要不然我们再等几天，等……”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送信：“大哥，那边来信了！”
侯有为眼皮子顿时一跳：“快给我！”
这封信是明曦差人送来的，让他三日内到寿州城。
侯有为把信递给手下，手下看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三日内赶到？这……”
若是要在三日内赶到，他们便要在今日出发。
这分明是把时间算好了，一天都不让他们拖延。
侯有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一方面，他确实害怕明曦。
可另一方面，这一趟行程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这几年攒下的家底儿就得赔个精光。
“大哥，要不咱回信推脱一下？就说路途受阻，大军一时半会儿难以集结，拖一拖时日，看看形势再说。”
侯有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终于下定了决定，冷笑了一下：“拖？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万一她因此事迁怒了，只怕我命休矣啊！”
侯有为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吩咐下去，准备启程往寿州城去！
而此时，谢石泓已经趁夜对寿州城发动了攻击。
底下的人抬着木头使劲撞着城门，城中士兵连忙死死抵住了城门，一边派人飞速地前去通知姜安。
姜安对此早有准备。
谢石泓粮草不够，拖不了太久，攻打寿州城，也就在这几天。
姜安：“第一队，随我上城垛，用火箭击退敌军攻城梯！第二队，准备热水，待敌军靠近城门，狠狠给我泼洒下去！第三队，在城内街巷巡逻，谨防奸细趁机作乱。”
“是！”林荆娘点头领命而去。
张秦却依然心有惴惴，“谢石泓身边的那个妖女惯会使妖术，上次我们便是吃了个大亏，若是这次也……”
明曦：“这次有我呢。”
张秦冷笑了一下，刚想出言讥讽两句，想到旁边还有姜安在，便换了个轻松的口风，半开玩笑地看着明曦道：“也是，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次要是输了，你可得负责啊。”
哪怕大敌当前，都没忘了给姜安上眼药。
张秦眼神闪烁了一下：“我记得你从前就会一些变戏法，若论装神弄鬼，你应该也不比那个妖女差吧？”
“今天要是输了的话……算不算你不尽心呢？”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所以自古害死人压根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的，几句谗言就够了。
明曦抬眸看了一眼张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毫无情绪地说道：“管好你自己。”
张秦顿时一噎。
觉得自己还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总是忍不住在姜安面前试图给明曦泼脏水，其实不应该这样的。
这样反而显得他处处针对她。
果不其然，张秦看了姜安一眼，看到姜安看向他时，漆黑清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无奈和烦意。
烦意？！
张秦心里一惊。
大敌当前，他应该做的是帮助姜安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找明曦的麻烦，他所求的不过是和姜安共享天下而已。
明曦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他去的。
他何必和她计较。
张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是魔障了。
……明曦是个女人，他又不喜欢明曦，他为什么老觉得明曦会成为自己和姜安的阻碍。
张秦顿了顿，欲言又止地向姜安开口：“我……”
姜安叹了口气：“你不用说，我明白的。”
但姜安越是这样显得不在意，张秦就越是在意。
她明白吗？
她真的明白自己吗？
明曦的系统默默看着，觉得张秦现在的情况怎么有点患得患失的。
明曦：“害怕失去，就会患得患失啊。”
尤其是张秦现在还太年轻了，不够沉稳。
如果张秦能够活过二十六岁，一定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轻易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喜恶。
姜安权利在手，哪怕没有张秦，也会有其他人的，姜安身上完全看不见患得患失的感觉。
而张秦的一切几乎都是姜安给的，所以张秦会没有安全感，会患得患失。
就跟后宫里的嫔妃一样，身家富贵，一切来源于皇帝的宠爱，所以她们会争宠，会嫉妒，会排除异己。
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
城墙上，士兵们弯弓搭箭，火箭齐发。
一时间，整个夜空被火光照亮了大半。
拖着长长尾焰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向攻城的敌军，攻城梯纷纷被点燃，敌军发出阵阵惨叫，不少人慌乱中从梯上跌落。
与此同时，热水也被一桶桶地浇下，城下响起一片痛苦的哀嚎。
尸山血海，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明曦平静地站在城墙的一边，垂着眼眸，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乱世里，普通人的性命就和韭菜一样。
不远处，男主谢石泓骑在马上，望着受阻的攻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到了这个时候，系统才发现姜安的死对头谢石泓，居然是男主。之前距离谢石泓太远了，系统只能知道姜安是女主，但是却不知道男主是谁。
现在知道了。
也就拼凑齐了这个位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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