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柴房，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听声音应该是旁边一处很少有人走动的杂物房传来的。要是在白天，夹杂着其它嘈杂声，肯定就听不到了。但在这寂静的夜晚，这声音躲不过被冷风吹得清醒的罗耀祖。
奇了怪，这大冬天半夜的，谁会在这杂物房里啊？好奇心驱使下，罗耀祖慢慢的靠了过去。杂物房的木板缝隙里，透出了微弱的灯光。
贴近往里看去，竟然是三姨太牛氏和管家叶忠。
叶忠提着一盏煤油灯，那灯芯被调到最矮，发出的光芒本来就弱，还被他用手护着，就更加的弱了。要不是两人靠得相对近，那就连人都分辨不出来了。
“我也心急啊，要不年后我再去张罗张罗，看的多了，总有一个松儿会看得上的。”
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说话的是叶忠，他不是应该管黄元松为少爷吗？怎么却叫起了松儿来？罗耀祖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秉着呼吸听下去。
“哎呀你说这松儿，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呢，也都二十出头的人了，咋就偏偏只喜欢唱戏，对姑娘看不上一眼，这样下去，要是真被那老狐狸精找个上门女婿，那可真的就是没希望了。”
“你也别太着急，那欧阳萧汉也是大户人家，就是他愿意来上门，我想他爹欧阳县长也不会愿意啊。再说，他都三十多岁了，而小姐才刚满二十，而且心高气傲，廖定不会看上他。”
“别小姐小姐的叫了，说不定也是个杂种呢，你想想看，老爷娶她这么多年不生，偏在我生了松儿后，他才又跟着生出来，你不觉得可疑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挺可疑的，老老爷娶了这么多太太，没有一个能生的，这说明是老爷不行，肚里没种，她生的那个，说不定也是像你这样，去借来的…”
叶忠说着，把煤油灯放到了破桌上，张开手臂搂向了牛氏。
“啪！”牛氏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叶忠的脸上，骂道：“正经点，你可是我表哥，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叶忠捂着脸，老老实实的定在那里，似乎有点不甘，喃喃的说：“我让你生了个儿子，使你在黄家地位高人一等，你却翻脸不认人，一年也不和我好上一回。”
牛氏好像也觉得有点过分，于是仰躺在破桌上，摊开了双手，道：“好了好了，你快点完事，免得被人发现。”
叶忠见状，喜出望外，扑了过去，边啃边去解牛氏的衣服。
罗耀祖知道肯定是要干那苟且之事了，连忙收住目光，离开杂物房。这事可看不得，看了眼睛会生疥的。
想不到看似端庄大气的三姨太，竟然会和管家搞到了一起，而且两人还是表兄妹的关系。听两人谈话的内容，黄元松不是黄春富的儿子，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
罗耀祖一路想着，不知道怎样出了黄家别墅，也不知道是怎样回到住处的，这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黄元梅听呢？
原来，这牛氏和叶忠确实是表兄妹，只不过是远房的，勉强能搭上关系的那种。牛氏家是个小富农，虽然有点钱，但社会地位不高。
叶忠在黄春富当管家，听到老爷要娶个三姨太。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把表妹牛氏介绍来了。
黄春富看牛氏长得也挺水灵的，也就娶了进门。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黄春富耕田播种倒是勤快，可就是不见长出禾苗来。牛氏知道不是她的地有问题，而是老公的种子不会发芽。因为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她就和村里的一个小子偷尝了禁果，而且还怀上了孩子。后来是她娘嫌那小子穷，把她带到一个土郎中处，吃了一剂药把肚里的孩子给做掉了。
也正是因为已经破了瓜，家人才同意她来黄家当小老婆的。而当时她也确实是看不上那穷小子，只不过图个新鲜，冲动了一把罢了。
在黄家，她只是个三奶奶，上面还有个二奶奶唐氏对她横竖不顺眼，人家可比她来得早，说话有分量。想要翻身，最好的办法是生出个一儿半女来，到时母凭子贵，地位自然高起来。
可是黄春富的种子不会发芽，那怎么办呢？得找个能发芽的种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下去，于是想到了表哥叶忠。叶忠已经结婚了，有一小孩叫叶福，种子肯定是没问题了。再加上还是自己人，靠得住，不会泄露出去。
叶忠知道这事风险大，被人知道的话命就不保了，可哪里经得住牛氏的撩，不到两三个回合，就已经被迷倒了。
也不知道是牛氏的这块地好，还是叶忠的种子优良，没多久，牛氏就有了孕喜，这个把她高兴坏了，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黄春富，黄家总算是有后了。
果然不负众望，十个月后，牛氏生下了个带把的。生了孩子后，她在黄家说话也够份量了，在那方面对叶忠就逐渐冷落起来，不过其他物资方面的好处还是少不了的。
叶忠也不太计较，毕竟自己的儿子，以后就是这大家业的继承人，还在乎那一时的快活吗？
第二天太阳晒屁股，罗耀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弹了起来。今天可有正事要干，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出门去。
什么事呢？肯定不会是去告诉黄元梅昨晚听到的惊天大秘密，黄家的那些花花事他才不管呢。他要去城南牌楼村，找杨老汉说一下，让他答应去黄家唱几天戏，这样好在黄春富那里坑点好处费。
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和弟兄们在城里想着搞枪的事，也没时间去打个麻雀或套个猪腿的，口袋里的钱早已经剩下不多了。这不，前几天还欠下了黄元梅的五个大洋呢，要搞点钱过年才行。
叫了辆黄包车，直奔城南牌楼村。来到杨老汉家，家里没有大人，只有杨桂菲的儿子杨海在门口玩泥巴。
“小海，还记得叔叔吗？”
“记得，今天你怎么不带好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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