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这是封印在不死千焱岛内的那尊禁渊祖王的名字？”
慕枫心中暗忖，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静听人皇接下来的话。
“若要重新封印罗刹，仅靠太古石椁已经无用了，必须要借助人皇剑的力量！”
暮年人皇依旧背对着慕枫，继续道：“本皇当年推演过此事，知晓太古石椁的封印终究有松动的一日。”
“故而，本皇提前将人皇剑隐藏于此处，为的就是等你的到来！我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你能独立完成这项使命。”
慕枫神色复杂，紧紧盯着暮年人皇的背影，沉声问道：“人皇前辈！我心中有一惑，还望你能为我解惑。”
“你问吧！”人皇平静地道。
“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慕枫沉声问道。
“因为只能是你，别无其他合适的人选！”人皇轻声道。
“那我的使命又是什么？还有你口中的她，曾说过若不寻到九椁一棺，星空便会毁灭，那么毁灭的源头是什么？”慕枫沉声问道。
“毁灭的源头，我想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吧？”暮年人皇饶有深意地反问道。
“九尊禁渊祖王？”慕枫蹙眉，沉声答道。
暮年人皇却摇了摇头，道：“这个答案只对了一半，还有我的肉身！”
慕枫瞳孔微缩，他不由得想起背棺女子曾说过混沌仙棺内有大恐怖，而收集九椁是为了镇压这个大恐怖。
当他得知仙棺空间后续封印的是人皇的各个身躯部位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显然，背棺女子口中的大恐怖，就是人皇的肉身。
只是，在他看来，人皇的各个身躯部位，已经被镇封在仙棺空间内了，且没有任何破封的迹象，又为何一定要九椁来镇封呢？
而且在他看来，更应该镇封的不是九座太古石椁吗？
那里面的封印经过悠久的岁月，早已有所松动了，一旦里面的禁渊祖王出世，那才是真正的大灾难。
“想必你心中很是疑惑吧！为何本皇的肉身会比九尊禁渊祖王还要更有威胁，明明混沌仙棺的封印是完整的。”
暮年人皇再次开口，直接洞悉了慕枫此刻心中的疑虑。
慕枫颔首，静等人皇的下文。
“你已经解封仙棺第几层了？”人皇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慕枫道。
“第八层！”慕枫沉声道。
“那么你应该见过本皇的双臂和双腿了吧！”人皇道。
慕枫颔首，道：“只见过您的双臂，不过第八层我还没进去过！”
“都一样！它们都产生了灵智，那么你可知道，为何本皇的肉身会自主产生不同的灵智呢？”暮年人皇再次反问。
慕枫思索片刻，好似想到什么，道：“是与禁渊祖王有关？”
“聪明！”暮年人皇赞许了一句，继续道：“当年，本皇强势镇压了禁渊祖王，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他们乃是禁渊之王的初祖，其身上的诅咒、不祥等等负面能量太强大了，几乎是永恒不灭的。”
“故而，纵然是本皇也只能封印他们，却难以消灭他们！只是，在镇压他们的同时，本皇也被他们的力量所侵蚀。”
“在本皇生前，他们的诅咒之力对本皇来说，并无影响，且可以轻松将其压制下去。”
“但当本皇身陨后，他们的诅咒便再也压制不住，开始侵蚀本皇的肉身，欲要鸠占鹊巢。”
“更可怕的是，本皇肉身的诅咒之力，竟与九尊禁渊祖王产生了深彻的联系，竟有融合的迹象！”
“九尊禁渊祖王欲要以本皇肉身为媒介，创造出第十尊禁渊祖王，亦是最完美的禁渊祖王！”
“可惜的是，本皇发现的太晚了，等本皇意识到后，却已经无法毁掉本皇的肉身，故而只能在死前，尸解肉身，将其镇压在混沌仙棺内。”
慕枫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看样子，当年的人皇，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迫尸解肉身。
“你的名字叫慕枫吧？既然你得了本皇的传承，也算是本皇的弟子！此举关乎天下存亡，唯有集齐九座太古石椁，方能彻底镇住本皇的肉身。”
暮年人皇缓缓转过身来，他面朝慕枫，深深作了一揖，道：“孩子！毫无缘由地将你拉入这个漩涡之中，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此等责任强加于你，此乃老夫之罪！”
慕枫愕然，看着眼前深深作揖的白发老人。
此刻，眼前好似不再是那位盖世无敌的人皇，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
满头的银丝下，是纵横交错的累累皱纹，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早已失去了往昔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疲累与黯淡。
此刻，这双浑浊的眼眸，则是满是真诚地看着慕枫，其目光中满是歉意，又夹杂着愧疚。
看着眼前孤独又衰竭的老人，慕枫心中蓦地涌现出一丝心疼。
纵然身死无数年，这位老人依旧在为天下计，为天下牢，为天下念，甚至还会考虑他的感受。
但偏偏却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在这一刻，慕枫心中的那丝不满，那丝反感，逐渐烟消云散了。
慕枫遥遥对着暮年人皇深深一拱手，道：“前辈！你何罪之有？若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人族，更不会有万世太平。”
“我享受着你留下来的余荫，自当有责任承担自己的使命！况且，反倒是我占尽了便宜，我又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人皇笑了起来，脸上露出慈祥之色，对慕枫招了招手，道：“孩子！过来吧，我见你修炼了《人皇经》前二层，不过修炼的方向有所偏移。”
慕枫目光亮了起来，连忙窜上了白玉平台，对着人皇抱拳道：“前辈！还请指点一二，我对《人皇经》上的确还有诸多疑惑。”
说到这里，慕枫又有些犹豫道：“不过，我们时间够吗？毕竟我还需要借助人皇剑封印苦海中的罗刹。”
人皇笑着捋了捋花白的长髯，道：“自然够的！此方空间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大不相同，不必担心，关于《人皇经》的任何疑问尽管问吧，老夫一一为你解惑。”
慕枫大喜，盘膝而坐，便是与人皇开始坐而论道。
当然，这所谓的坐而论道，基本都是慕枫在问，人皇在答。
两道身影在万千剑光之下，一问一答，时光宛如在此刻定格在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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